谁也没有办法真正的确定时间是什么。
那是人类用于束缚自己的概念么?还是宇宙用于受制于任何存在所用的法则?
总而言之,那是规则。
法尔娜还是松开了卢尔撒的手,它向后退避着,尽可能的离卢尔撒远远地。
“谢谢你了,我还是不能和你说太多,你所做的这一切足够了,这台机器已经启动了,不过请你相信,我们还会再见……”
它的话语随着卢尔撒的所见一起分崩离析,那些交错在一起的光影汇聚成了一枚又一枚的碎片,连同那视野前方的紫色光晕,一同交杂在那并不算是现实也不算是虚幻的世界之中。
法尔娜所小三的地方与卢尔撒所在的地方相互重叠着,但是卢尔撒却没有任何办法区分它们,他伸出手去,想要阻挡着那渐渐毁灭的世界,想要去呼喊但是却说不出话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一切重归于他现实所在的世界。
依旧是阴冷潮湿的地下,耳畔边所回荡的只有那台设备运转时的电流声。
“法尔娜?”
他轻声地呼唤着,但是回应他的只有那轻轻的回音,甚至自己连自己的呼吸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就在一瞬间,自己所交付的给法尔娜自己生体特征的一瞬间,就宣告了自己仍旧孤独的事实必将成立。
但是卢尔撒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承受这样的折磨,明明都是擅自闯入到自己世界的人,在给自己的认知留下了满目疮痍之后,连缓和的余地都没有给就擅自决定离开,甚至都没有去考虑自己的感受。
“为什么……”
卢尔撒如此的问自己,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回答,无论是看着那依旧伫立在大地之上被称为AOS的家伙,还是那个被毁灭的只剩下残骸的宫殿,还有就是那个安葬在墓园沉睡着的躯体,到处都是她们的痕迹,而自己却在上面找不到任何感觉。
所有的一切都逝去了,唯有现在自己才感觉到什么是真正的孤独。
卢尔撒依旧是坐在那片草地之上,凝视着远方的夜空,数着那点点流星,仿佛还和之前一样,依旧是自己独自一人活着,尽可能的不去想那些发生过的事情。
但是自己仍然按捺不住,自己仍旧是登上了那台叫做AOS的家伙,幻想着法尔娜或者菲恩娜还在那里的样子,他也时常驻足在菲恩娜的墓前为她奉上一束白色的玫瑰,但是那些花儿只能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而变得枯黄暗淡,最后不得不在雨中散去了一身的浮华。
那声幻听也不再在耳边响起了,所谓的不会孤身一人的承诺到头来只能说是一场笑话。
甚至说脑海中再也想不起她与它的样子了。
而她和它的离去仿佛也让这里再一次的变成了被人所遗忘的地方,那些曾经降临在卢尔撒面前的一切都随着她们的消失而消失了。
而原先存在于这里的一切也已然不能保持原有的样子继续存在了。
他打开了原先那个女人所在的房间,里面早已经覆盖了满满一层灰尘,而空气中则是一股呛人的铁锈味。
灰尘也遮盖了那个女人之前所存在的一切的证明,这里只不过是一个没有人打扫的普通房间而已。
但是在房间正中的衣架上,那套紫色礼服前胸所缀的金色雏菊仍旧在那阴暗的光照中闪耀着那本就属于它的辉光,那一切仿佛是卢尔撒的错觉,因为那花朵太过于显眼,让这房间中的一切都和它格格不入。
“我所不忍心看到的就是现在的你……”
那是声音,就在那桌角的一旁,有着光亮的地方。
“我那时候所看到的你,就是现在的你,我是极力想要挽回那时候我所犯下的一切错误,就是因为不想再看到像是这样的你……”
那个声音依旧在说着,它不断地吸引着卢尔撒的注意力,让他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了那个声音所在的方向上。
“这一切够去多久了呢?五年?十年?还是五十年?你自己注意到了么?”
那声音如此说着,而卢尔撒也已经找到了它,那是一个盒子,被灰尘所覆盖的方方正正的盒子,而面对着自己的则是一块小小的有着亮光的玻璃。
“你已经忘记了我当时的样子,而现在我却没有办法让你看到我,但是卢尔撒,你真的注意到时间的流逝了么?”
那个声音如此说着,而卢尔撒只能将那盒子捧在手心,仔细地去感受这声音的主人到底是谁。
“我每一次所拯救的都不是现在的你,而可能给你留下这段话的我也不是你曾经所见到的我,我不知道该如何在你面前呈现我的样子。但是卢尔撒,我说过的,你不会孤独,真的不会孤独……”
仿佛在那一个瞬间,卢尔撒真正的看清了自己手掌上岁月所留下的点点痕迹,自己那苍老的充满褶皱的手掌上所捧着的不仅仅是一个盒子,更是自己所能听见的唯一的“信念”。
“尽管时间将我们阻隔开来,让我们在相对平行的轨道上永远不能相互交集,但是我说过的诺言永远不会变化的,尽管你已经再也见不到我的样子,尽管我再也感受不到你的呼吸,但是不要再沉沦下去了,我能看到你,尽管你看不到我但是也请你相信我是时时刻刻都在看着你的。求你,真的是在求你,最后,谢谢……”
那声音的结束仍旧是那样的突兀,最后所留下的只有不断的杂音,而当时那支离破碎的画面仿佛又一次的在自己的面前重现,只是那凄美的笑容早已经变得模糊,完全没有办法再次的想起。
那屏幕闪烁了几下便永远的暗淡了下去,那已经是这个个人终端的极限了,它所能留存的原因只是传达这一席简短的话语,此外再也没有什么能够让它所坚持的了。
卢尔撒轻轻的拂去它外壳上的灰尘,轻轻的放回到了它原本所在的桌角,转眼望去,映照在远处镜面之中自己那模糊的身影俨然已经老去,他的背再也不是那样挺直的了,就连那青色的眼眸也变得浑浊,就算那镜面背灰尘所附着,卢尔撒还是能够看到自己的颓态。
是啊,这样的没落已经持续了多久了,而自己至今才知道,它仍旧在看着自己。
卢尔撒这样的想着,轻轻的拂去那镜面的上的灰尘,而随着那灰尘一同飘然坠落的,还有卢尔撒眼角那早已经浑浊的泪水。
“你不会孤独的。”
那一句话早已经不再是幻觉,而是一个时刻伴随在身边但不可接触的存在。
它的眼睛一直在那里,只是没有办法触碰到他。
自己所伸出的手没有办法安慰那失意的背影,自己的言语不能陪伴那孤寂的灵魂。
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就在发生着,只是自己无力改变也不能改变。
为什么?这是惩罚么?
永远无法触碰,永远都是在平行的世界之中相遇,没有任何的办法接触。
而自己为什么还要如此关心一个无法触碰的灵魂?
法尔娜的世界仍旧在变化这,它已经觉得累了,面前的一切都在变化着,而自己看不到所谓的未来。
但是没有理由让自己放弃,自己已经破坏了所谓的规则,原本不该发生的一切时时刻刻都在发生着,就像是那忽然出现在玻璃上的一丝小小的瑕疵,自己只是轻轻的触碰了一下,随后那碎裂就顷刻间覆盖了一切。
暗淡的世界也许是自己真正的归宿,自己没有办法反抗这一切。
法尔娜如此的想着,它所幻化初的人形向着那逐渐毁灭的自身的世界的“穹顶”所伸去,并不是想要去阻止,只是想让那毁灭一同接受自己,让自己也完全沉浸在毁灭之中。
“这一切都是循环,永无止境的充满变化的循环,而自己所见到的他与她永远都只能是他与她,自己什么都无法阻止。”
“灵魂”深处的声音时刻提醒着法尔娜,也许那是自己真真正正的意图,但是自己每一次都是在反抗。
无论是在那已经损毁宫殿中的没落的背影,还是那倒下的躯体,自己所能做的只是站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他们感觉不到自己,连那时候的自己都没有办法感觉到自己。
是啊,那时候的自己真的是什么都做不到。
法尔娜如此的思考着,而自身的形象也再一次的渐渐毁灭,它早已经适应了如此,于是它闭上了那湛蓝色的双眼,静静地等待着自身电子被撕裂。
为什么自己对于他如此执着呢?那个男人,为什么?
明明自己做到自己所承诺的一切都不会被其所铭记,而无法做到也只能为他徒增痛苦。
“为何不能留下来?”
“自己应该已经尝试过留下来了吧?”
法尔娜不停地自问自答着,那些构成自己形象的电子正在加速的撕裂着它自身,向着“穹顶”所在的黑暗不断地前行着。
“感觉,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疼痛的?”
“那个男人在自己的心里,到底占据着什么?”
“为什么没有数据能够回答我?”
“若是被覆盖了的,为什么我还能记得?”
“还是因为自己不断地欺骗自己故意不去思考为什么?”
“所以说到底是为什么啊!”
那声怒吼所伴随着的是它已经变得猩红的双眼,眼角幻化出的泪水也已经变得不再稳定,自己的身躯早已经分解完毕,自己所要抵达的远方就在前方,自己已经没有任何抗拒的方法了。
“但是,还是会再会的……”
思想随着自身世界的崩解即刻涣散,原本存在于这里的一切变成了虚无,这个空间,再也没有称为“法尔娜”的所在了。
也许,此时卢尔撒再次仰望星空的时候,所看到的不再是菲恩娜孤身一人。
“尽管满目星辰,但是仍旧能够锁定到那颗能够实现自己愿望的那一颗吧?”
当世界再次亮起的时候,自己身边所响起的是那熟悉的电流声,所看到的影像是那有序的不再混乱的一切。
那个熟悉的身影就在自己所能看到的世界之中,紧张而又准确的拨动着一个又一个的开关,从她的链接之中所调取的一切数值都是正常的,没有创伤,精神稳定,还是她自己。
那个身影还是那样年轻,那个时候的自己也是如此,自己所在的世界是那样的稳定和谐自然,没有一丝的杂乱。
“迈耶下士?整备快完成了吧?刚才我从我这里检测到了巨量的信号波动,你记得机体没事吧?”
从指挥台接入到机体内的声音如此的问着,而菲恩娜也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出话。
“迈耶下士?请回答?你是需要什么麻烦了么?”
那声音焦急的问着,而菲恩娜明显是忙的有些过头了,依旧没有适应用通讯设备回答,直到这句稍微有些着急的问话被她所听到的时候才有所反映,赶紧拿起通讯器向指挥台回应:
“抱歉,这里是迈耶下士,我的机体没有异常。”
“战场上你的回答更要迅速,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那个男人如此的教训了她一句,尽管很严厉但是也能体现出这是对于她的关心,毕竟,那个男人是菲恩娜的老师。
这一切法尔娜都记得,它依旧是通过驾驶舱内的记录仪看着忙碌的她,一瞬间,自己所知道的之后的一切再次的映入眼帘。
所有的所有,再一次的看的真切。
“很没有实感不是么?如果你自己能够想起来的话。”
法尔娜不经意间的说出了这句话,不经意间的,将自己的感慨说出了口。
而在自己所看到的画面之中,菲恩娜则被这句话弄得很是摸不到头脑,她还特意的看了看自己调整的控制器,摆弄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法尔娜的声音。
它的影像就投影在自己的身后,那飘逸的金色长发无风自动,而那双湛蓝色的眼睛仿佛深不可测。
菲恩娜就站在敞开的驾驶舱口,转过身看向法尔娜问道:
“有什么问题么法尔娜?”
“我刚刚说了什么么?”
法尔娜回问着,那话语中的凄凉被自己强行的屏蔽,只留下了相对机械的合成声音而已,就连眼神中所能流露出的一切都被自己抹平成了空洞,尽管自己知道现在的菲恩娜可能什么也猜不到。
但是,仍旧不能说出来。
“看来是我幻听了……”
菲恩娜如此的自嘲着,她并不指望着这台机器能够做出什么,毕竟机器就是机器而已。
“需要我检查你的神经系统是否健康么?”
法尔娜如此说着,而尽管是自导自演,却仍然要装出那本就该早点表达的关切表情。
但是那本身就是真正想要表达的表情,只是自己没有办法合理的表达而出。
毕竟机器,无论如何仍旧是机器。
菲恩娜并没有去深刻体会着什么,她坐进了驾驶舱之中,等待着出击的指令下达,等待着自己所要面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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